他,穿着那身极致浓烈的大红嫁衣,静静地坐在铺着锦缎的雕花大床边缘。红盖头依旧低垂,遮住了所有表情,只有那双穿着猩红绣花鞋的脚,在幽绿的烛光下,微微并拢,显出一种近乎闺秀的仪态。
我则像一根被钉在地上的木头,僵硬地站在房间中央,与他隔着数步之遥。鬼火蜡烛的光芒在我与他之间跳跃,将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扭曲不定。空气中那股陈腐的甜香仿佛凝固了,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
沉默。
这死寂比任何声音都更折磨人。我只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,和牙齿几乎要控制不住打颤的轻微磕碰声。
他在等什么?
等我开口?等我过去?还是……在享受我此刻无处遁形的恐惧?
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冷汗顺着我的脊柱滑下,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。
不能一直这样下去。
我深吸一口气,试图压下喉咙里的梗塞,用尽全身力气,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微弱又干涩的声音:
“……你……”
仅仅一个字,却像用光了我所有力气。
几乎就在我发出声音的同时,那低垂的红盖头,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
仿佛盖头之下,有什么东西……正在无声地微笑。
我干涩的“你”字在阴冷的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,那静坐的身影忽然动了。
他没有起身,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,但那只曾牵我上楼的、苍白的手,缓缓从宽大的嫁衣袖口中再次探出,对着我,勾了勾食指。
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攫住了我,并非粗暴的拖拽,而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、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牵引。我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,一步,两步……直到我僵硬地停在他面前,近得能看清盖头上用金线精细绣出的鸳鸯纹样,能感受到那透过红绸传来的、毫无生气的冰冷。
他抬起另一只手,双手极其轻柔地捧起了我那串刚被烟头烫过、还隐隐作痛的手。他的指尖冰得我本能地想缩回,却被他看似无力实则稳固地握住。
然后,他做了一个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倒流的动作。
他微微低下头,将那覆着红盖头的脸,凑近我的手。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绸,一种湿润、冰冷、带着微妙弹性的触感,落在了我被烫红的皮肤上。
他在舔舐我的伤口。
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