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轻柔得像是一片雪花落下,带着一种扭曲的、令人作呕的怜爱。冰冷的唾液并未带来丝毫缓解,反而像硫酸一样灼烧着我的神经。
“嘶……”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,这一次不是因为烫伤,而是因为这超越理解的恐怖亲昵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战栗,动作顿住。盖头之下,传来一声极轻、极满足的叹息。
“夫君……”他的声音透过红绸,显得愈发沉闷而黏腻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坟墓深处渗出,“前世……你总爱看我疼痛的模样。”
他的指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,仿佛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“你说,我蹙眉落泪时……最美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脑海。一些混乱而残酷的碎片闪过——烛火摇曳下,他盈满泪水的眼,苍白皮肤上绽开的红痕,还有……一个冷硬的心满意足的笑容(那是我吗?!)。
“如今……”他的声音将我从那些可怕的闪回中拉扯出来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期待,“换我来呵护你,可好?”
他的话语依旧裹着甜腻的糖衣,内里却是砒霜般的占有与扭曲。我僵立在他面前,手背上的冰冷触感挥之不去,仿佛被打下了一个属于亡者的烙印。
我脑子一片空白,巨大的恐惧和诡异的压迫感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碾碎。不能坐以待毙!
视线猛地锁定在梳妆台上——那上面躺着一支细长的旧式烟杆,乌木的杆身,白银的烟锅,在幽绿的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不知是前世遗留的实物,还是这鬼域幻化出的道具。
几乎是出于一种破罐破摔的本能,我猛地伸手,一把将它抓在手里。触手冰凉沉重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年烟油味。
我死死盯着那方低垂的红盖头,深吸一口气,模仿着在那些老旧影视剧里看过的、纨绔子弟的轻佻动作,将烟杆微凉的银质烟锅一端,颤抖着、却又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,向前一伸,向上轻轻一挑!
红色的绸布如同被惊扰的蝶翼,翩然滑落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盖头之下,并非我预想中的骷髅或者腐烂的面孔。
那是一张极其俊美,却毫无血色的脸。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,能看到其下淡青色的血管。眉眼细长,唇色是淡淡的粉,若非那双眼睛里盛满的是一种非人的、浑浊的暗红幽光,以及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死气,这几乎是一张能令人心生赞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