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很快被平息,蒙面人身死的死,擒的擒,只有为首者在被制服前,用蒙语嘶吼了句什么,眼神怨毒地扫过皇帝。
皇帝惊魂未定,看着挡在身前的敏敏,见她胳膊被划了道血口,忙道:
“快传太医!”敏敏却摇摇头,长鞭往腰间一缠,屈膝行礼:“臣女护驾来迟,让皇上受惊了。”
皇贵妃赶到时,正见这一幕,心刚落回实处,又被敏敏那声“臣女”搅得生疑——
寻常蒙古公主,怎会对皇室礼仪如此熟稔?
扎鲁特亲王脸色铁青地跪在地上:“皇上恕罪!是臣管教不严,让阿古拉部族的余孽混了进来!”
原来这刺客是前几年叛乱被镇压的阿古拉部首领的儿子,一直潜伏在草原,伺机复仇。
皇帝摆摆手,目光却始终落在敏敏身上:“你如何知道他们是刺客?又为何来得这样快?”
敏敏咬着唇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像是攒了毕生的勇气,才从贴身处摸出块玉佩,双手捧着递上前。
那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,雕着朵半开的玉兰,边缘被摩挲得圆润光滑,连玉纹里都透着股温润的光泽——
皇贵妃目光一凝,认得分明,那是当年孝恭仁皇后赐给端柔长公主的陪嫁,玉上的玉兰还是皇后亲手画的样。
“这玉佩……”皇帝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不易察觉的震颤。
他伸手接过玉佩,指尖触到玉面的温度时,竟控制不住地发颤。
羊脂玉在掌心滑腻温润,可他只觉得沉甸甸的,压得心口发闷,“你从何处得来的?”
“是额娘留给我的。”敏敏的眼圈早红透了,泪珠在睫毛上打转:
“额娘说,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念想,她本是大清朝的公主,二十年前,奉了先帝的旨意远嫁蒙古,嫁给了我阿爸。”
“二十年前……远嫁蒙古……”
皇帝喃喃重复着,眉峰骤然蹙起,那些被政务压在心底的记忆猛地翻涌上来——
那个总爱穿月白衫子,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妹妹端柔,总爱跟在他身后喊“四哥”,缠着他教骑射,说长大了要像男儿一样为朝廷出力。
当年先帝为了稳固漠北,将刚满十五岁的端柔指给了科尔沁台吉,送嫁那日,她红着眼圈塞给他一块碎玉,说“四哥,我在草原等你来看我”。
可几年后传来的消息,却是公主染急病亡故,他把那块碎玉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