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店打烊后的操作间,还飘着焦糖玛奇朵的香气。顾念晚蹲在门口,把梧桐叶一片片摆成圆圈,叶脉在灯光下像幅精致的网。“妈妈你看,”她举着片扇形银杏叶跑进来,叶尖还沾着暮色的凉意,“这是秋天给我们的邮票。”
苏晚正在揉黄油面团,闻言笑着擦去手上的面粉:“那我们把它印在饼干上,给冬天寄封信好不好?”顾言之从储藏室抱出颜料盒,金属盒碰撞的声音惊得顾念晚怀里的落叶簌簌作响:“还要准备金色颜料,像银杏叶的颜色。”
门铃突然叮咚作响,林溪拎着个锡箔纸包站在门口,发梢沾着细碎的雨珠:“猜我带什么来了?海盐焦糖曲奇,刚出炉的!”她侧身挤进操作间,看到满地落叶时惊呼,“你们在搞艺术创作?我要加入!”
顾念晚立刻献宝似的举起银杏叶:“林溪阿姨,我们要做会讲故事的饼干。”林溪蹲下来跟她击掌,手链上的铃铛叮当作响:“那得选最漂亮的叶子,像选婚纱的蕾丝花边一样认真。”这话让苏晚红了脸,悄悄往顾言之背后躲,却被他伸手揽住腰。
挑落叶的环节像场小型选美比赛。林溪坚持用枫叶,说红色烤出来像宝石;顾念晚抱着她的银杏叶不肯放,说这是“会发光的扇子”;苏晚选了片梧桐叶,说纹路像面包发酵时的气孔;顾言之则捡起片被虫蛀过的橡树叶:“残缺也是种美,像我们念念上次烤糊的饼干。”
顾念晚立刻扑过去挠他痒痒,小拳头捶在顾言之膝盖上,林溪在旁边帮腔:“就是要罚顾总,居然敢说我们小烘焙师的坏话!”苏晚笑着把面团分成四份,往林溪手里塞了块:“快揉面吧,再闹黄油要融化了。”
林溪的揉面姿势带着股闯劲,面团被她摔得砰砰响。“当年做伴娘时,”她突然笑出声,面粉在鼻尖沾成小胡子,“我就说你们俩是面粉遇上酵母,肯定发得又快又好。”顾言之正在给顾念晚示范如何压平面团,闻言回头笑:“现在还加了颗小糖豆。”
顾念晚的小手捏着面团,像在给它做按摩。“要像爸爸抱我那样轻,”她喘着气说,把面团拍得扁扁的,“不然叶子会疼。”林溪趁机往她面团里塞了颗巧克力豆:“这是给叶子的惊喜,像藏在饼干里的宝石。”
拓印颜料是用食用色素调的。顾言之往金色颜料里加了滴蜂蜜,说这样烤出来会有光泽。林溪握着顾念晚的手,教她把银杏叶蘸满颜料,轻轻按在面团上。“要垂直按压,”她的指甲涂着枫叶红,“就像盖邮戳,歪了会寄不到冬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