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面包店的门槛,苏晚就踩着木梯取下顶层的玻璃罐。五个透明罐子并排摆在操作台上,像列队的水晶士兵,罐口还留着去年桂花酿的甜香。“要先烫罐消毒,”她往锅里加水时,顾念晚抱着她的陶瓷小熊跑进来,小熊耳朵上还沾着昨天的桂花糕屑。
“小熊也要帮忙!”女儿把玩具塞进最大的玻璃罐,罐底的阳光被折射成细碎的金斑。顾言之拎着米酒走进来,看见这场景笑出声:“看来今天的首席品鉴官是小熊先生。”他把米酒倒进搪瓷盆,酒液晃出琥珀色的涟漪,带着清甜的米香。
处理剩余的桂花时,顾念晚有了新主意。“要给桂花洗热水澡,”她指着烧水壶喊,苏晚赶紧拦住:“要用温水,像妈妈给你洗头发那样温柔。”顾言之趁机往女儿手心放了撮干桂花:“闻闻看,晒干的桂花更害羞,香味藏得更深。”
顾念晚的小拳头一捏,桂花簌簌落在米酒盆里。“像星星掉进池塘啦!”她拍手时,发梢的桂花屑飘进苏晚的衣领,痒得苏晚直缩脖子。顾言之伸手帮她拈掉,指尖划过她的后颈,留下淡淡的桂花香,像给她戴了串隐形的花环。
熬糖浆时,苏晚的手腕轻轻转动,木勺在锅里划出温柔的弧线。冰糖在米酒里慢慢融化,咕嘟咕嘟的气泡裹着桂花,像群在蜜里游泳的小鱼。顾念晚趴在灶台边,鼻尖快碰到锅沿:“要熬成月亮的形状吗?圆圆的。”
“要熬到挂勺,”顾言之从背后扶住苏晚的手,帮她稳住晃动的木勺,“就像我画的弧线,既不能太陡也不能太缓。”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,呼吸混着锅里的甜香,在她耳廓凝成细小的水珠。顾念晚突然捂住眼睛:“爸爸妈妈又在偷偷变魔法!”
装罐是最具仪式感的环节。苏晚舀一勺桂花米酒糖浆,顾言之就递一个玻璃罐,两人配合得像跳双人舞。顾念晚非要自己装最小的罐子,结果手抖得把糖浆洒在罐身,像给水晶罐系了条金色腰带。“是流星划过,”她指着糖渍认真说,顾言之赶紧拿纸巾去擦,却被苏晚拦住:“留着吧,是念念的专属标记。”
顾念晚的小手在每个罐口都按了朵干桂花。“这是印章,”她宣布,小拇指在罐盖内侧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,“证明是我们家的月亮。”顾言之把罐子按高矮排列在窗台,阳光透过玻璃,把桂花酿照得像装了半罐碎金子,连空气都浸得发甜。
下午的烘焙时光从揉面开始。苏晚把融化的黄油与糖粉拌匀,顾言之则负责筛入低筋面粉,粉雾在阳光下扬起小小的彩虹。“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