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,眼若琥珀,身上的毛却不剩几根了……”
他眯眼细看,语气添了几分疼惜:“四肢全是伤,旧痕叠着新伤。”
冰曦猛地龇牙低吼,竖起残缺的耳尾,摆出防御姿态,警告他莫要靠近。老卜者只是轻轻摇头,缓缓俯身,声音温和得像山间的溪流:“小狐…… 你还好么?别怕,老朽不害你,过来吧。”
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,静静等待。
冰曦闭眼装作不理,鼻尖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药草与香灰气息,从老卜者身上缓缓传来。那味道安宁而温和,驱散了他心中大半的戾气。
老卜者一步步靠近,动作轻缓得怕惊扰了他。冰曦犹豫片刻,终究没有再抗拒,任由老卜者将他小心翼翼抱起,带回了山脚那间简陋的小屋。
自此,老卜者每日为冰曦敷药。他亲手将草药捣成膏状,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它的伤口上,照料得无微不至,喂食时也像对待家中稚子一般耐心。寒冬之夜,还会用温热的糯米酒轻轻擦拭它的全身,为它暖体驱寒。
某晚,油灯摇曳,昏黄的光映着小屋。老卜者抚着冰曦身上因病脱落,却已渐渐恢复光泽的绒毛,笑着说:“小狐啊,老夫给你熬了专属药方,这草药疗伤效果极好,以前我也用它治过自己的旧伤,恢复得很快。”
他语气温缓,如在抚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:“你信不信?老夫信,无论人或任何东西,这一生总会遇上逆境,但凡是坎,终会过去。像你,毛落了还能再长,尾断了也终会再生。”
他顿了顿,望着窗外的寒夜,轻轻叹息:“你七尾已失,若世间真有奇迹,那第八条尾巴再生之时,便是你命数转机之刻。要有耐心,心净则心安,方能等到花开香回的那一天。”
冰曦蜷缩在他怀中,心底泛起一丝苦笑。
这老头啊,怕不是又在胡乱卜卦了。凡人一生靠算命度日,饥一顿饱一顿。卜得准,便被人称奇士;卜得错,连饭都没得吃。以他这等凡胎□□,竟敢对自己这千年狐精妄言天机?
老卜者似是察觉了他的心思,微微一笑,语气平和:“那你就好好活下去吧,像人那样,认真地活。世间本无生灵能完满无缺,人无尾也能行走于世,凡有生命,皆难避开劫数与轮回。”
冰曦将这话听在耳中,嘴上虽依旧不语,心底却莫名暖了几分,那点残存的高傲,也渐渐被这日复一日的温柔融化。
数日后,厄运再次降临。救命之恩尚未报答,老卜者便突然病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