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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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夜冰曦悄然离开了天界,踏出了和喜天的边界。
这些日子以来,他的模样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:人不成人样,情也早已成空。他褪去人形,恢复了白狐的原形。
妖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。那片五色狐丘的山林、他的族群、自幼相识的朋友,都在等待他回返。可他不敢回,不敢以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,面对族人的目光。
说到底,冰曦心底藏着一丝惧意,登得越高,摔得越痛。他怕自己如今的境遇会让狐族蒙羞,更怕其他妖族投来怜悯或轻蔑的眼神。
而在人间,狐向来被视为祸国殃民的象征,是无数人眼中的眼中钉、肉中刺。
几番辗转流离,他才悲哀地意识到,这世上,竟无处可让他栖身。
他思虑良久,最终选择在凡尘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里隐身。日复一日,任凭风雨侵蚀,只为苟延残喘地活着。为了果腹,他不得不四处奔波觅食,身体也愈发虚弱,宛如一头等待命运终结的野兽。
白狐身上的银毛日渐脱落,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。更糟的是,近来这片林子常有猎人出没,专门捕猎珍稀异兽。
一日,他蜷伏在树根下歇息,忽觉后脚一阵剧痛 ,一支断箭穿透了皮肉,鲜血汩汩渗出。远处的猎人发现了猎物,立刻急追而来。冰曦强忍剧痛,凭借着妖族的机敏与残存的灵智,九死一生才侥幸逃脱。
逃亡途中,白色的狐毛如落叶般洒了一地。回望自己那副凄惨的模样,他心里微微抽紧。可骨子里的高傲,不容他示弱。他仍顽强地活着,哪怕只为采得几枚能果腹的山果。
“真酸啊…… 连你也用光鲜的外表骗我。”
他费尽力气,才从枝头叼下一颗通红的果实。可入口之后,酸涩难当,舌尖瞬间发麻。他的尾巴微微颤抖,心底的苦涩,远比口中的酸意更甚。
数日后,腿上的箭伤仍未愈合,稍一碰触便会再度裂出血口。猎人依旧在林间游荡搜寻,他只能昼伏夜出,反复逃窜,渐渐也习以为常。反倒若有几日无人追捕,他会莫名感到不安,或许,是孤寂太久,连危险的气息,都成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陪伴。
一日清晨,细雨霏霏,薄雾缠山。
一位老卜者背着柴刀上山砍柴,路过树根下时,瞥见一团蜷缩的白影。他披着件洗得发白的旧麻衣,目光历尽风霜,却透着几分天然的怜悯,轻声自语:“一只小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