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习着某种繁复的水袖手势,指尖在昏黄的光线中划出看不见的圆弧。
房间里已没有了正午的明亮,日落时分暖橘与暗紫交织的晖光,从窗帘缝隙斜斜切入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、静谧的光带。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。
一切安静得仿佛时间凝滞。
我动了动,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。
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,低头看来。那双桃花眸在昏光中显得格外柔和,血色褪尽,只余下清潭般的幽深。
“夫君醒了?”他轻声问,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,“你睡了很久。”
我揉了揉眼睛,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日落了。”他简单地说,手指替我拢了拢滑落的毯子边缘,“那位道长……传了讯息来。我见你睡得沉,未敢惊动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,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,不知何时被体贴地调成了静音,上面果然有好几条肖时发来的未读信息和文件传输提示。
这一觉睡得极沉,连梦都没有,醒来后那些沉甸甸的烦躁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。或许是因为知道,无论前方是什么,此刻身边有这样一个存在——他不会困倦,无需安眠,会在整个下午维持同一个姿势,只为让我安枕,会用百年前练就的、本该在台上博取喝彩的手指,无声地温习着寂寞的功课,同时留意着尘世的讯息。
“腿……麻不麻?”我撑起身,有些不好意思。枕了这么久,他那魂体凝成的肢体,也不知会不会有负担。
他轻轻摇了摇头,唇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:“无妨。与妾身而言,并无知觉钝痛之说。”他顿了顿,望向窗外沉落的夕阳,语气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、新奇的慨叹,“只是看着光这样移走……很久不曾如此静心感受了。”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落日余晖将天际染成壮丽的渐层。这个瞬间,现代都市的夕阳,与百年前戏班窗外或许并无不同的暮色,透过他的眼睛,似乎重叠在了一起。
我握住他依旧冰凉的手:“谢谢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反手握紧了我,然后将薄毯仔细叠好,起身去拉开了些许窗帘。更多的暮色涌入,将他修长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暖融的边。
“夫君,该用些东西了。”他看向厨房,那里还放着肖时早上带来的食材,“那位道长嘱咐,你要好好吃饭。”
黄昏已至,夜晚将临。昨日的温馨、清晨的冲击、午后的安眠都已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