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伟,就是那个最完美的祭品。
“好一个‘人民的书记’,”祁同伟低声笑着,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,“为了你的政治前途,为了汉东的‘新气象’,我祁同伟就得死。”
“丁义珍可以跑,李达康老婆贪污受贿,你却告诉田国富那是他前妻,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鬼魅,都可以暂时不动。“”
“唯独我,必须立刻被钉在耻辱柱上。沙瑞金,你和我,又有什么区别?你用我的命,铺你的路。我用我的膝盖,铺我的路。我们都是一路人,只是你的手段,更高明,更‘合法’。”
恨意在胸腔里翻涌,他恨侯亮平的伪善,恨沙瑞金的冷酷。
但当他试图将这恨意推向顶峰时,脑海中浮现的,却不是这两张脸。
而是一张布满皱纹,总是显得那么慈祥,那么“人民”的老脸。
陈岩石。
当这个名字从心底浮起时,前面所有的恨,瞬间变得稀薄,那些只是开胃的小菜。
这才是主菜,一道他咀嚼了半生,也无法下咽的毒药。
他恨陈岩石。
这种恨,超越了生死,超越了利益,是一种发自骨髓的,对一种伪善的终极憎恶。
刚毕业时候,他祁同伟求的不是荣华富贵,他求的只是一个公道,只是和他心爱的女孩陈阳在一起的权利。
那个女孩的父亲,就是陈岩石。
梁群峰为了自己的女儿梁璐,可以毫不犹豫地动用权力,把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,像垃圾一样扔到穷乡僻壤的司法所。
他可以眼睁睁看着一个中了三枪的缉毒英雄,功劳被抹去,只因为这个英雄,不是他的女婿。
钟正国,侯亮平的岳父为了自己的女儿女婿,一句话就能让侯亮平空降汉东,接手这个沙瑞金为他准备好的,最肥美的胜利果实。
他们是坏人吗?在祁同伟看来,他们至少是“真实”的。
他们为了自己的家人,动用权力,不择手段。
他们是自私的,但他们的爱,是具体的,是落在实处的。
可陈岩石呢?
那个口口声声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”,那个住在简陋的房子里,标榜自己一生清廉,两袖清风的老革命。他做了什么?
不,他什么都没做。
这正是祁同伟最恨的地方。
祁同伟不奢求陈岩石能像梁群峰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