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前两日坐在秋千上,一时忘了形,曾把簪子晃落的先例。
李云舒索性也就没戴着了。
她平常戴木簪的时候还好说,但若是贵重些的银簪不慎落了,磕着碰着不说,就算只是污了那也容易误事。
这才有了她这先回后出的一遭。
......
府宅正堂内,李铭早早地坐在官帽椅等着。
茶水也有伺候的婆子婢女摆齐了,只等李煜入府。
伴着‘铿锵’的鳞甲摩挲声响,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护府亲卫的引路下,走进堂内。
他抱拳一礼,“族叔,侄儿回来了!”
李铭闻声,遂抬首相望。
眼前男儿挂吴钩,着沉甲,披红氅,少年相,锋锐藏。
背对门外天光,宛若身映华彩。
那是......他曾经的来时路。
多少代辽东李氏武官,便是自此踏沙场,一去不复还。
眼前辉光形影,与心中执相转瞬重合,李铭看的一阵恍惚,喉头滚动,情不自禁地伸出手,“吾......”
‘儿’字未及脱口,李铭已经触电般地放下了手,眼帘变得低垂,仿佛方才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过。
只是那握着茶杯微微轻颤的右手,彰显了他心中因思念而泛起的阵阵波澜。
是了!
今日回来的,是李煜,却终究不是他那苦命的孩儿。
李铭轻吐一口气,收敛了眼底的最后一丝遗憾,才假作咳了两声,嘴角扯出笑意。
“让贤侄见笑,叔父叫茶水呛着了,只得缓缓。”
李煜目光微动,也不探究,只是依礼道,“叔父还是该多保重身体。”
李铭不愿对此多言,摆了摆手。
“贤侄还是先入座罢。”
等李煜坐下后,他才略带疲惫的说道,“前段时日终究是大病一场,许是伤了元气,老夫平日里难免还是会有些疲乏。”
“老喽......不中用了。”
李铭苦笑着摇了摇头,又端起茶杯,借着轻抿的动作,掩饰着自己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