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村口一处临近院中,这才留下两人备切草料,打水守马。
随即,那伍长带着本队余下两名屯卒,快步跑到那一排齐整摆放在村口拒马外的厢车旁。
他们不敢跃出防尸土垒,只是立于村口拒马遮挡之内,持枪戍卫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。
至于回返的八十余名甲兵,则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,步行入村。
他们寻了几处相邻院子,便各自散坐下来歇息。
在抚远县内外的这段时日,他们夜夜枕着尸声入眠。
此刻好不容易重回‘人间’,那股沉积的紧绷感骤然消失,心中积攒的乏累一股脑的涌上心头。
此时此刻,他们什么都不想,只等燃起炊烟的几处灶房,尽快烧锅热灶,供些热水热食,以解行军之困乏。
......
一名李氏甲兵靠在墙角,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沾染尘土和胡茬杂乱的脏乱脸庞。
“呼——”
他长吁一口气,闭上眼睛,就这么倚墙坐着,仿佛下一刻就能沉沉睡去。
......
另一名甲兵则从怀中摸出一个护在胸口的布包,小心翼翼地打开,里面是一块小小的、已经干裂的小半柿饼。
他喉结滚动,咽下一口口水,目光却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块柿饼,没有半分要吃的意思。
这甘甜的柿饼,寄托着他娘在他离家时的不舍。
除了实在忍不住,才会轻抿一小口,大多时候都被他用作了睹物思人的信物。
......
更多的人,则是默默地解开水囊,将仅剩的一点水倒在布巾上,双眸轻闭,放松惬意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