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娘!”
张刘氏凄声,她伸出手去,欲抓衣角,却只握了个空,手臂无力地垂落。
眼中泪光闪烁,一日三去其二,独留她一人,孤独感和畏惧,止不住地泛滥。
她擦了擦流无可流的泪滴,强自笑道,“春娘归去何处?”
手臂草草包扎后的婆子春娘,手已经搭在了门栓上,闻言僵住了身子。
她侧首,只露出了右半边脸。
屋檐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了她老迈褶皱的面容,晦暗不明,好似只剩下平静。
“夫人,老婆子我想家了。”
“也是该......回家了。”
“嗯。”张刘氏吸了吸鼻子,帕子轻掩,嘴角犹在笑别,可那双晦色黯淡的眸底分明还是在哭泣着,“春娘,走好。”
“夫人,珍重。”
伴随着极细微的‘吱呀’声,门开了,又小心合上。
婆子春娘真的走上了她的归路。
......
一张薄纸,被一名甲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这信,被特意压在了房梁横木上。
若不是一个不经意的抬头,看到木梁突兀的绑了根红绳,或许谁也不会想到爬上去寻找。
“大人,要不要......”持信归来的李氏甲兵,犹豫的看向那边在王氏少年讲述中强忍哀泣的汉子。
那汉子背对此处,双肩不住颤抖,身形摇摇欲坠。
‘给他看吗?’这四个字憋在心头,没能出口。
李煜伸出手,甲士如丢烫手山芋似得,急忙双手递上。
他低头看去,只见字迹娟秀,却也难免有些歪扭......
‘张郎吾君,勿忧勿思。’
‘......’
‘人有生死,世之常理。’
‘......’
‘妾已竭力,水尽血干。’
‘......’
‘母亲亡音,时犹在耳。’
‘......’
‘春娘永诀,当归无期。’
‘......’
‘思之郎君,何日归兮。’
李贵待家主阅罢,走上前悄声禀报。
“家主,找到此信后,我们又细细搜查了一遍,在后院寻到一处新土掩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