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说来,人也不少了。”
李煜追问道,“那尔等坊间乞活,这般长的时间,竟是没人考虑过串联协作?”
有溃卒们丢落的兵器助力,这东市内的幸存百姓若能成规模的联合起来,倒也未尝没有靖市的可能性。
杨戎嘴角牵起一抹苦涩,一时语塞。
这世道,与人抱团取暖,又哪里是那般随意的。
若不是他们五人算是近邻,平日里家眷关系亲近,此刻也不会凑在一起搭伙儿讨活。
莫瞧他们这趟打水,只来了五人。
可每人都肩负着整个家的分量。
五户人家藏身的家眷凑在一块儿,那就是二十余口子。
单靠几人身上背挂的水囊和葫芦,他们每两日就需冒险来打水一次,最少也不能短于三日。
其中一户人家,兄长意外失足死了,现在是其弟补上。
一户出一丁,搭伙儿出行,这是无言的规矩。
否则,一家老小只怕连口正经饭食都吃不上。
干嚼麦粒固然能熬着,可熬着和活着,那也是两回事儿。
杨戎逐字逐句的斟酌过后,这才开口。
“大人,不是没有人想过,只是......”
“都怕了。”
......
不是每个人都和杨戎一般,在东市有个小小的家,有他牵挂的人。
兵败如山倒。
可人嘛,总是死不尽的。
其余溃兵,大多被追的如无头苍蝇般乱窜。
溃兵与尸鬼,二者对坊市百姓而言,都是一样的灭顶之灾。
‘砰砰砰——!’
门外的溃兵,发了疯似的砸门,如同一阵催命的鼓点。
“开门!开门!”
“行行好吧,收留我一晚,就一晚!”
再不寻个地方躲避,后面的食人怪物,便要追来了。
被他推倒的同伍袍泽,其一身血肉又能争取多少时间?
这溃兵并不知晓。
他也没心思去想,他只知道,必须找个地方躲进去,越快越好。
‘......’
门内脚步声窸窸窣窣,门外之人早就听见了,越是危急,便越发狂躁。
“我知道你们家有人,别他娘的装死!”
“再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