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洗完毕,沈清辞换上一身素色衣裙。铜镜里的少女面色虽带苍白,却难掩清丽的容颜,尤其是那双眼睛,褪去了往日的天真,多了几分沉静与锐利。
“小姐,老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。”云珠禀报。
沈清辞嘴角微勾。老夫人是父亲的生母,一向偏心庶出的儿子,对她这个嫡孙女也不甚待见。前世母亲刚逝,老夫人就以她“克母”为由,想将她送到家庙,若非母亲留下的忠仆拼死阻拦,她早已远离京城。
这一次,她怎会让他们得逞?
“知道了,走吧。”
来到老夫人的“松鹤堂”,沈清辞刚进门,就听到老夫人严厉的声音:“孽障!你母亲尸骨未寒,你就敢在府中惹是生非,高烧昏迷,是想让你父亲烦心吗?”
沈清辞垂眸,平静地回答:“孙女不敢。孙女只是思念母亲,夜不能寐,故而染了风寒。”
“思念母亲?我看你是思念那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!”老夫人拍着桌子,“你母亲在世时,把你惯得无法无天!如今她去了,我便要好好教教你规矩!女子无才便是德,你整日读那些闲书有什么用?依我看,不如送你去城郊的静心庵,吃几年素,好好反省反省!”
果然来了。沈清辞抬起头,目光清澈却带着锋芒:“祖母,孙女敢问,思念母亲有错吗?母亲教导孙女读书识字,是希望孙女能明事理、辨是非,这难道也错了?”
“你!”老夫人被噎了一下,随即怒道,“放肆!长辈说话,哪有你插嘴的份!”
“孙女不敢对祖母不敬,”沈清辞语气不卑不亢,“只是孙女记得,母亲临终前曾握着孙女的手,让孙女好好活着,守好母亲留下的东西。若孙女去了静心庵,谁来替母亲守着?再者,父亲近日为母亲的后事操劳,已是心力交瘁,孙女若再离开,岂不是更让父亲忧心?祖母一向疼爱父亲,想必也不愿父亲再添烦恼吧?”
她一番话有理有据,既抬出了母亲的遗愿,又点出了父亲的处境,让老夫人一时语塞。
站在一旁的沈明月见状,忙上前挽住老夫人的胳膊,柔声说:“祖母,姐姐刚醒,许是还糊涂着,您别生气。姐姐也是一片孝心,只是方式不对罢了。”她看似劝解,实则坐实了沈清辞“糊涂”、“方式不对”的罪名。
沈清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。前世就是沈明月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,才让她被送走的。
“妹妹说笑了,”沈清辞淡淡开口,“我清醒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