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汴京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,朱雀大街上的行人裹紧衣袍匆匆而过,唯有天牢门前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,将青灰色的石墙映得忽明忽暗。唐落藏在许秋白的马车里,隔着车帘望着远处高耸的狱楼,掌心的星枢镜传来阵阵灼痛,仿佛在预警前方的危险。
"记住,"许秋白掀开帘子,玄色官服上的仙鹤补子泛着冷光,"天牢守卫森严,即便有我的令牌,也只能争取半柱香时间。宋野被关在第三层地牢,那里设有奇门遁甲机关,没有破解之法..."
"我有。"唐落打断他的话,展开怀中的绢布。这是沈意笙昨夜冒死送来的图纸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天牢的结构与机关方位,边缘还画着一枚残缺的星轨图案。当星枢镜靠近图纸时,镜面上的乳钉竟微微发亮,仿佛在呼应某种古老的共鸣。
许秋白眼神微变,正要开口,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。一队骑兵自街角转出,为首之人身着紫袍,腰间玉带上镶嵌的猫眼石在阴暗中泛着诡异的幽光。"许侍郎这是要去哪?"来人勒住缰绳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,"听闻相府公子通敌叛国,你这兄长的妹夫,莫不是要去通风报信?"
唐落心头一紧,认出此人正是枢密院副使王崇礼——在史料记载中,北宋后期那场动摇国本的"靖康之变",正是此人暗中勾结外敌。她下意识摸向袖中的星枢镜,却听许秋白沉声道:"王大人说笑了,下官奉圣上旨意,查验天牢安防。"说着亮出鎏金令牌,"倒是王大人,未经允许擅调禁军,不知是何用意?"
王崇礼冷笑一声,策马逼近:"许侍郎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?那面能改写国运的星枢镜,如今..."他的话音戛然而止,瞳孔突然剧烈收缩。唐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,只见星枢镜不知何时竟自行悬浮在空中,镜面流转的蓝光将她的脸庞映得宛如鬼魅。
"抓住她!"王崇礼暴喝一声,拔出佩剑。千钧一发之际,姜霖突然从马车暗处跃出,手中长鞭如灵蛇般缠住对方手腕。混乱中,唐落抓起星枢镜,镜中星轨突然与头顶乌云的纹路重合,一道惊雷轰然劈下,在地面炸开一片刺眼的白光。
等众人恢复视线,马车早已消失不见。唐落等人跌跌撞撞滚进天牢侧巷,姜霖的肩头已被箭矢贯穿,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。"别管我!"他咬牙扯下衣袖缠住伤口,"宋公子撑不了多久,王崇礼那老匹夫手里有...有先帝遗诏的另半块密令!"
地牢深处,腐臭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。唐落举着油灯,目光扫过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