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悄然笼罩相府,唐落倚在雕花窗边,望着庭院里摇曳的灯笼出神。白日里的遭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,宋野审视的目光、许秋铭的敌意,还有姜霖话中提及的先帝御赐铜镜,每一个细节都像未解的谜题。她下意识摸向怀中那张画满星轨的纸,指尖触到的褶皱仿佛在提醒她,这一切并非梦境。
“吱呀——”
木门轻响,唐落猛地转身,却见沈意笙端着药碗跨进门槛。烛光下,她的襦裙换成了浅青色丫鬟服饰,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子,与博物馆里那个知性的同事判若两人。
“小唐,是我。”沈意笙压低声音,快步走近,“白天你突然消失,我追出去时也被那道光吸了进来。”
唐落瞳孔骤缩,抓住对方手腕:“你也穿越了?那其他人呢?博物馆门口那两个奇怪的人...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沈意笙将药碗放在桌上,眉头紧蹙,“我醒来时已经在厨房当帮工,打听到你在客房,才找机会溜过来。不过小唐,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?我问过府里的下人,今年是嘉祐三年,但历史记载中,这一年根本没有姓宋的枢密使。”
寒意顺着唐落的脊背蔓延。作为历史系学生,她对北宋年表烂熟于心,沈意笙所言不假。这意味着他们不仅穿越了时空,更踏入了一个被篡改的历史分支。
突然,院外传来脚步声。沈意笙急忙将药碗塞给唐落:“有人来了,你先喝药,明日巳时,在后花园假山下等我。”
待沈意笙匆匆离去,唐落才注意到药碗边缘沾着半片枯黄的叶子,形状竟与铜镜上的星轨纹路相似。她心跳加速,正要仔细查看,门再次被推开。
宋野倚在门框上,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,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冷冽的银边:“唐姑娘对星图很感兴趣?”他扬了扬手中的纸——正是唐落白日里画的铜镜图。
唐落强作镇定:“只是...觉得与家乡的图腾有些相似。”
“是吗?”宋野缓步逼近,身上的松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“那唐姑娘可知,三日前城西黑市,有人用半块刻着星轨的铜镜,换了二十斤火药?”
火药二字如惊雷炸响。北宋虽已发明火药,但大规模交易绝不可能出现在民间。唐落喉咙发紧:“公子的意思是...”
“那些星轨,是我大宋军防布防图的暗码。”宋野突然扣住她的手腕,令牌上的龙纹硌得她生疼,“而你画的铜镜,与家父书房那面先帝密旨所藏的一模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