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泉照的神色沉了下来。
天衡宗的右护法荀飞梁,据说是深得晏王信赖,客居于王宫之中,为晏王讲解仙法。
只是对没有灵根的凡人而言,便是听再多“仙法”,也注定于仙途无缘。
他不想让谢沉察觉此事而担心,随口找了个话题:“今日你在结界里,都做了些什么?”
谢沉心头一跳。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结界里来回踱步,想着沈泉照什么时候回来,还坐在湖边胡乱抓草,试图转移注意力却越想越乱。
于是低头嘟囔道:“也没干什么,就……随便玩了玩。”
沈泉照听得好笑,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。
他的一半元神出窍,第二杯酒下肚,脸颊微微染上绯色。
他顺着谢沉的话问:“玩得开心吗?”
谢沉抬起头来,只见灯光下,沈泉照的眸光潋滟,两边的颧骨因酒意略微发红,连带着这副原本凌厉的易容面容都显得温柔了起来。
那一瞬,谢沉心脏忽跳得飞快。他耳尖发烫,轻声应了:“开心。”
沈泉照点头,看着谢沉:“当日我问起你可记得杀害你父母的凶手,那时你不肯告知于我。现如今,你既已拜我为师,可否告诉我真相呢?”
谢沉想起那时他对沈泉照倔强的模样,不由红了脸:“其实我也不清楚。我那时候还没破壳,只知道父亲和那修士打得很激烈,母亲将我含在嘴里,让我封闭神识。她怕我害怕。
可我没有照做。我听见了打斗的动静,像打雷一样。我还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。”
他攥紧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:“就在这时候,那个人开口说了一句——‘倒是炼丹的好材料’。”
那句残酷的声音仿佛仍烙在他的骨血里。
他咬着牙,眼里光芒闪动:“只要再听到那人的声音,哪怕过去一百年,我也一定能认出来!”
夜深,两人早早熄灯歇下。
谢沉连日奔波,很快沉沉睡去。沈泉照却并无睡意,在榻上盘腿打坐,出窍的元神跟着两名禁军骑兵一路来到晏王宫中。
虽是上元,宫中却无半点节日气氛。四下青灯白雪,不像是凡人的王宫,更像是某个仙门的道场。
二位骑兵抵达天衡宗驻宫的宝殿,殿内值守的道童听到求见后,神色淡淡:
“右护法大人近日闭关,不见外客。”
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