潞冉走了进去,脚步很轻。她环视四周,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缓缓扫过每一寸墙壁、天花板、地板缝隙。偶尔,她会抬起手,让一两只颜色各异、小到极致的蛊虫从不同部位悄然逸出,钻入暖气片后、黑板槽的积灰里、甚至是日光灯管的缝隙中探查。片刻后,那些蛊虫又悄无声息地返回,融入她的身体或衣物纹路中。她的眉头却微微蹙起。
“奇怪。”她低语,“太‘干净’了。怨气有,但均匀弥漫,没有明显爆发点或附着点。没有蛊术、降头、巫术等常见外道手段残留的典型‘污渍’。连死亡瞬间应有的强烈情绪印记都……很淡,像被水反复冲刷过。”
肖时也没闲着。他指尖夹着几张不同的符箓,或燃起青烟袅袅试探气流,或化作金光碎片贴附地面墙壁感应能量场,甚至掏出一个古旧的罗盘,指针却只是微微颤动,没有明确指向。
“气机凝滞,怨念沉淀……确实如玥月所说,是‘稠’的,不活泛。”肖时收起罗盘,摘下墨镜揉了揉鼻梁,“但也仅此而已。找不到‘引子’,找不到‘外力’切入的痕迹。就像是……三个人,在同一时间,在这个教室,非常‘自然’地同时断绝了生机。可这绝无可能。”
王玥月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口阴影处,没有踏入。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,那双桃花眸中的血色似乎比平时更加幽深。他似乎在倾听,在感知某种超出物理范畴的“声音”。
我走到一张熟悉的课桌旁(那好像是我当年的位置),手指拂过粗糙的木质桌面,灰尘下似乎还残留着某个无聊时刻的刻痕。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,并不尖锐,却如附骨之疽。
“玥月,”我转头看他,“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?”
王玥月沉默了片刻,终于抬步,缓缓走进教室。他没有去看那些被圈出的死亡地点,而是走向教室后方,停在一排略显凌乱的储物柜前。这些铁皮柜子很多已经锈蚀,门歪斜着。
他伸出苍白的手指,轻轻拂过其中一个柜门上的锁孔。那里,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。
“此处,”他开口,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“有细微‘吸吮’之感。”
“吸吮?”潞冉立刻靠近,眼神锐利,“吸收什么?怨气?魂力?”
王玥月微微摇头:“并非直接吞噬。更像是……流经。此室弥漫之怨念、死气,乃至过往积年之阴郁情绪,皆隐隐……以此处为枢,缓慢流转,去向……”他抬起头,目光投向教室前方,“讲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