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对苏培盛道；“停下车，让孩子们去看看。”
马车刚停稳，清婉就拉着敏敏跑向田埂。
割麦的农人见是皇家仪仗，慌忙要跪，被皇帝拦住：“照常干活，不必多礼。”
敏敏看着农人的镰刀在麦穗间游走，快得像蝴蝶穿花，忍不住伸手去接掉落的麦粒，指尖被麦芒刺得发痒，却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这麦穗能吃吗？”清婉捡起支饱满的麦穗，举到鼻尖闻。
农人笑着递来个粗瓷碗：“小主子尝尝这个。”
碗里是刚煮好的麦粒，颗颗饱满，带着泥土的清香。
清婉咬了一口，甜津津的，忙塞给敏敏：“姐姐，你试试！”
皇贵妃站在田埂上，看着几个孩子蹲在麦秸堆旁分享麦粒，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忽然觉得这画面比宫里的任何景致都动人。
皇帝走到她身边，手里把玩着支麦穗：“你看，这才是人间烟火。”
车队行至宣化府时，正赶上市集——
宫里的孩子从未见过这般热闹的场面，布庄的幌子在风里招摇，糖画儿的糖浆在石板上拉出金丝，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。
淑和攥着清婉的手，眼睛不够似的转着，看见捏面人的摊位，脚步再也挪不动了。
“要个骑马的！”不远处敏敏指着摊上的武将面人，银铃般的声音引得摊主抬头，见是位穿着旗装却带着草原英气的姑娘，忙笑道：
“好嘞！给姑娘捏个穆桂英！”
玖鸢也嚷着要个小兔子，几个孩子捧着面人，被几个大人围在中间，不时被路边的冰糖葫芦吸引。
淑和反而对甜甜的糖人更感兴趣，玩了一匹骏马模样的糖人儿——
皇贵妃买了两串山楂，递给清婉与敏敏：“慢点吃，酸着牙。”
敏敏咬了一颗，酸得眯起眼睛，却舍不得吐：“比马奶酒还上头！”
引得周围人都笑起来。
她忽然指着布庄的云锦，拉着年世兰的衣袖：“表姑姑你看，那料子比草原的绸缎亮多了！”
“那是云锦。”年世兰笑着解释：
“是江南的手艺，要十几个匠人织三个月才能成一匹。”
敏敏听得咋舌，忽然道：“等回了京城，我要学织锦，把草原的羊群织上去！”
一路向南，风光渐次变换——
过了居庸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