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发现喉咙发干,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李达康更是浑身发毛。
这哪里是玩笑?
这分明就是政治遗言!
唯有祁同伟,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。
他提起紫砂壶,给赵立春面前那个已经见底的茶杯,又续上了滚烫的茶水。
水汽氤氲,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赵老,您放心。”
祁同伟开口了,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“我办事,您还不放心吗?”
一句话,没有承诺,也没有拒绝。
却比任何承诺都来得更有分量。
高育良听得心头一跳,差点从石凳上站起来。
“同伟!胡说什么!”
他急忙呵斥,眼神里全是制止的意味。
赵立春却摆了摆手,打断了高育良。
他浑不在意地咧嘴,那口黄牙在阴沉的天色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育良,你啊,就是太爱惜羽毛了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我赵立春,在汉东这片地界上,呼风唤雨几十年,值了!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,捻了捻,像是要捻住那些看不见的过往云烟。
“历史这玩意儿,说白了,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。”
“但写在我赵立春那一页上的东西,谁也改不了!”
“我活够了,也玩够了。”
“真到了那一天,我亲自给你递条子,让你来办我,那才叫有排面!”
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,却又透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悲壮。
李达康听得是头皮发麻。
赵立春端起茶杯,吹了吹热气,目光悠远,陷入了回忆。
“想当初,我快走的时候,给汉东的班子做过一个规划。”
他瞥了一眼高育良。
“我的想法是,让育良接我的班,当书记。”
高育良的身体微微一震,眼神复杂。
赵立春又看向李达康。
“然后,把你,达康,调到外省当省长。”
“你们一个主内,一个主外,一个稳,一个冲,正好互补。”
“汉东这艘船,交给你们俩,我放心。”
李达康的心脏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