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还是手里捏着什么王炸,觉得能翻盘?
一瞬间,无数的念头在祁同伟的脑海中翻腾。
而高育良的震惊不比他少。
他原本还想铺垫一下,没想到被祁同伟一口道破天机。
他看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,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了。
沉默了半晌,高育良突然问道,声音无比严肃。
“同伟,你跟我说句实话。”
“对于查办赵瑞龙,甚至是他父亲赵立春的案子,你心里……到底是个什么章程?”
这记直球,打得祁同伟措手不及。
他看着祁同伟,车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学生坚毅的侧脸。
这个问题,太尖锐,也太核心了。
祁同伟握着方向盘,目视前方,语气却出奇的平静。
“老师。”
“您觉得,我是那种会跟人硬碰硬的愣头青吗?”
他反问了一句。
不等高育良回答,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“赵家这棵大树,在汉东经营了多少年?”
“根深叶茂,盘根错节。”
“想一斧子把它砍倒?别开玩笑了,那不叫魄力,那叫自寻死路。”
“斧子没砍断树,反倒会把自己给崩死。”
祁同伟的声音很稳,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清醒。
“所以,我的章程很简单。”
“查,肯定要查。”
“这是大势,谁也挡不住。”
“但是,怎么查,查到什么地步,查出什么结果,这个节奏,必须牢牢地攥在我自己手里。”
他瞥了一眼后视镜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
“我现在是省公安厅长,兼着政法委书记。”
“整个汉东的刀把子,名义上都归我管。”
“这,就是我最大的筹码。”
“赵瑞龙的案子,我可以让它快,也可以让它慢。”
“我可以让它查得天翻地覆,也可以让它点到为止。”
“主动权在我,而不是在别人。”
“我不是要当那个扳倒赵家的孤胆英雄,我要的是顺势而为。”
“在风浪里,把我自己的船开稳了。”
“他要是识相,大家就都还有体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