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靠在椅子上,闭上眼睛,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。
昨晚,“大哥”的话还在耳边回响。
“时间,不等人了。”
“拖得越久,变数就越多。”
祁同伟的这个计划,行事不拘一格,甚至有些离经叛道。
但不得不说,这可能是眼下最快,也是最稳妥的一步棋。
用一个即将退休,与仇家有私怨,且毫无根基的“外行”,去撬动一个水泼不进的利益集团。
这步棋,险,却也妙。
沙瑞金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人。
汉东这潭水,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
而祁同伟这条龙,也比他想象的,要更加翻江倒海。
祁同伟看着沙瑞金脸上变幻的神色,知道火候差不多了。
他往前凑了凑,压低了嗓音。
“瑞金书记,我再补充几句。”
“您别看田封义是个舞文弄墨的,他可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酸秀才。”
“他早年写过几本关于国企改革的纪实文学,我专门找来看过。”
“那几本书,数据详实,逻辑清晰,对国企内部盘根错节的问题。”
“看得比很多所谓的内行还要透彻。”
“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。”
“这说明什么?”
“说明他有极强的学习能力和洞察力,是个干实事的人。”
祁同伟顿了顿,给沙瑞金留出思考的空间。
“他这个作协主席,不是混出来的,是靠实打实的作品挣出来的。”
“让他去油气集团,业务上,您完全不用担心。”
“给他点时间,他能把里面的门道摸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这叫,旁观者清。”
“而且他这个年龄,快到线了,还能再干一届。”
“让他去发挥一下余热,把油气集团这块硬骨头啃下来。”
“是他最好的归宿,也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再加上私仇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清查。”
沙瑞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他端起桌上的茶杯,喝了一口,滚烫的茶水让他纷乱的思绪平静了许多。
祁同伟的分析,确实是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