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叔,我听着,你这不像是在评价一个政敌。”
沙瑞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“倒像是……老丈人看女婿,越看越来气。”
噗嗤。
一旁的王馥真没忍住,笑了出来。
陈岩石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
“瑞金,你别听他瞎说。”
王馥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自己丈夫,接过话头。
“当年同伟被分到那个山沟沟里,我们家阳阳,也跟着了魔一样。”
“非说要去那里当支教老师。”
沙瑞金的目光一凝。
这里面,果然还有故事。
“这老头子,当时死活不同意。”
王馥真瞥了一眼陈岩石。
“连夜托关系,硬是把阳阳送去了北京。”
“等祁同伟当上缉毒英雄,从山里出来的时候,梁家的梁群峰。”
“当时还是省政法委书记,不知道怎么就看他不顺眼,处处压着他。”
“英雄的嘉奖令都下来了,可人就是提不上去,还在基层耗着。”
“后来……后来我们家阳阳在北京结了婚。”
“再之后,就传来了祁同伟跟梁书记的女儿梁璐结婚的消息。”
“从那以后,他的仕途才算是顺了。”
王馥真叹了口气,语气里满是惋惜。
“那几年,这老头子正忙着大风厂的改制,焦头烂额的。”
“一来二去,两家也就断了联系。”
“这么多年,祁同伟一次都没来过我们家。”
“今天,算是头一回。”
“我看啊,他也不是真想跟你吵架。”
“就是看你这老顽固实在做得不像话,忍不住来提醒你两句。”
原来如此。
沙瑞金心中了然。
一段错过的姻缘,一个被强权改变的命运。
政治斗争中,梁群峰那样为了女儿的幸福,利用权力压制一个年轻人的事情,并不少见。
祁同伟若是不妥协,恐怕一辈子都耗死在基层了。
政治,有时候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。
想到这里,沙瑞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