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被人当扬抓住了错处的小学生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,只剩下满心的局促。
王馥真倒是反应得快。
她放下手里的西瓜盘,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,快步迎了上去。
“哎哟,瑞金来了。”
“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,我好准备准备。”
沙瑞金脸上挂着和煦的笑,却故意板起脸,佯装生气。
“王阿姨,您这可就不对了。”
“以前我来,您都喊我小金子。”
“现在我当了省委书记,您就喊我瑞金了。”
“这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?”
一句话,逗得王馥真笑出了声,院子里那点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。
“你这孩子,都多大的人了,还这么爱开玩笑。”
王馥真一边笑,一边拉着沙瑞金的手,眼神里满是慈爱。
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。
沙瑞金的父亲为国捐躯后,孤苦无依的他,就是陈家和另外几家老战友轮流照顾大的。
那时候,他还是个瘦瘦小小,见了人就脸红的“小金子”。
后来他去了北京,再后来当了官,可这份情谊,却从未因为距离和身份的改变而淡薄半分。
“快,快进屋坐。”
王馥真热情地将沙瑞金和白秘书让进院子。
“不不,就在这院子里好。”
沙瑞金摆摆手,目光扫过那张石桌,还有瘫在椅子上的陈岩石。
“这儿凉快,比屋里敞亮。”
他拉开一张木椅坐下,看着陈岩石那副霜打茄子的萎靡样子,故意提高了音量。
“陈叔,谁惹您不高兴了?”
“告诉小金子,我替您收拾他去。”
“是不是刚才那个公安厅的祁同伟?”
不提祁同伟还好,一提这名字,陈岩石的头垂得更低了,整个人仿佛又矮了一截。
王馥真把切好的西瓜放在石桌上,顺势接过话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
“人家同伟是特地来给咱们家老头子上眼药的。”
“再不治治他,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,真以为天老大他老二呢。”
沙瑞金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。
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王馥真话里的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