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,轻轻吹了吹浮沫。
“只要小璐点了头,我明天就给你签调令。她要是不同意,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汉东,把这个处分给我背好!”
砰。
祁同伟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梁群峰这一手,比刚才的文件夹,比刚才的怒骂,都要狠毒。
他这是在提醒自己,无论你想飞多高,想跑多远,你的绳子,永远攥在梁家的手里。
攥在他女儿,梁璐的手里。
一想到要回去面对梁璐那张脸,祁同伟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他宁愿再去孤鹰岭挨三枪,也不愿对那个女人说一句软话。
可是,他不能拒绝。
他知道,如果他今天敢说一个“不”字,京海的大门就会对他彻底关闭。
不仅如此,他还会彻底失去梁群峰的信任。
一个连妻子都搞不定的男人,梁群峰凭什么相信你能搞定鱼龙混杂的京海?
祁同伟垂在身侧的手,悄然握成了拳,“好。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。
“我回去跟她商量。”
……
夜色如墨。
祁同伟推开家门时,迎接他的不是灯光和温暖,而是一室的清冷。
梁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就着一盏落地灯,慢条斯理地涂着猩红的指甲油。
电视开着,声音很小,播放着无聊的晚间剧。
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,仿佛他只是一个晚归的室友。
这个家,从来都没有家的温度,更像是一座华丽的坟墓。
祁同伟脱下外套,没有像往常一样挂在衣架上,而是随手扔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终于让梁璐停下了手里的活。
她抬起眼皮,扫了他一眼,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讥诮。
“怎么?今天在外面受气了,回家来撒火了?”
“我打了陈岩石。”祁同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,直接开口。
梁璐涂指甲的动作一顿,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。
“打就打了。一个要退休的老头子,有什么大不了的?我爸会给你摆平的。”
在她眼里,这甚至算不上一件事。
“爸已经摆平了。”祁同伟走到她面前,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