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堪的尸乱。
推己及彼,对付那些怪物,绝非是什么易事。
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极其凶险的。
一处伤痕,一次大意,一次失误......
这些不起眼的错漏,就能置人于死地。
生与死,仅一线之差。
李云舒近前两步,距离之近,一如昔日亲昵,两小无猜之时。
她素手轻抬,为李煜拭去肩领上沾染的尘土。
不经意间,她竟是瞧见了些许的污渍,黑紫似血,深深渗在铠甲的甲片接缝得绳结上,好似已经干结。
那是男子出入险地的勋绩,却也是亲近之人眼中的危难凭据。
看啊,他曾亲自上阵和那些吃人的尸鬼正面搏杀,浴血而还。
这一发现......如何能不让人揪心?
李煜发现眼前佳人呆立,手上丝帕搭在肩领处没了动静,不由低头相望,想要瞧瞧她是怎么了。
目光交汇,李煜竟是发现,她......眼含忧怯。
少女的双眸盯着一处怔怔出神,水雾不知何时已在眼眶里积蓄,透着种让人心头一颤的破碎感。
一贯表现得娴静淑德的英武少女,此刻不经意间流露的柔弱之态,直捣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他俯身贴近,抬手搭在李云舒肩头,感受到她绷紧身子的僵硬之感,慌忙问道,“云舒,怎么了?”
“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吗?”
“尽管说,我来给你撑腰!”
李云舒恍惚......记忆中,少年似乎总是这么说。
尽管,大多数时候,她受的委屈,往往都是因为陪他玩耍撒疯......事后受到的牵连。
还有旁人对于她和族兄关系亲近的异样眼神。
这些,都是有的。
但这句话一直以来,不管第几次听到,都确实很让她受到鼓舞。
正因为有这句话在,她才能一次又一次,坚定她内心的想法。
原来,除了兄长和父亲,还是有人会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。
当李云舒真切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那份悸动,竟是早已深埋于心多年。
她声音极尽轻柔的说道,“没有,家中有父亲在,什么委屈也受不着。”
李云舒用手中丝帕轻柔徒劳的擦拭着少年武官甲片中的污渍,却怎么也擦不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