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远门的机会,对这些深居简出的内宅女眷而言,是极为难得的。
尽管窗外掠过的,不过是荒芜的田野,但这份天地辽阔的自由感,已足以让她们的目光久久流连。
这个世道,也第一次真切的近距离向她们展现了......某种变得更为残酷的生存本貌。
路旁的无名土包,大都是兵士们往返两堡,剪除尸鬼后留下的。
本来都是草草的浅埋了下去,如今却被野狗或别的什么东西刨开,翻开了土层,把嶙峋的骨骸拖了出来啃噬。
惨白的大腿骨,还黏连着黑黝黝的干肉筋,就那么甩落在官道一侧。
时不时地,还会有乌鸦下落,有一下没一下的啄食。
这可怖的一幕,极大的刺激到了车厢内的几个女眷。
突然,车舆中传出半截惊呼,“呀——!”
前面牵马的兵士一惊,赶忙止步戒备,“停!戒备!”
骑马并行的李煜闻声,赶忙策马靠近,掀开车舆侧窗绣帘急问道,“怎么了?出了什么事?!”
车厢内传出一两声吸鼻子的囔囔音过后,年纪最小的侍女池兰探出脸来,她面色惨白,犹带泪痕的一双明眸湿漉漉的,分外惹人怜惜。
“对不起,老爷。”池兰可怜巴巴的怯声道,“都是奴婢胆子小,吓着了......”
李煜循着她惊慌闪躲的目光望去, 只见官道侧旁被刨开的土包四周,一地狼藉。
枯骨凌乱肢离,这些尸鬼死了也难获安宁。
骨骸中还夹杂着一颗带有毛发的头颅残骸。
或许是因为实在不好啃噬,那头骨上干枯发黑的皮肉连带着片缕毛发反倒残存下来,散乱的紧贴在骨骸上,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望着每一个与之对视的生者。
观之,叫人脊背发寒。
李煜面色一沉,还是放缓了语气安抚道,“别怕,不过是具枯骨,已然死透了。”
话虽如此,他还是告诫道,“此去路途不太平,你们安心待在车舆里,小心为上。”
“我就骑马护在马车左右,不管外面动静如何,都不必惊慌。”
现在耽搁行程倒是小事,这平日最亲近的几个侍女出了变故,那才追悔莫及。
“阿兰乖......”夏清伸手轻轻揽住池兰的背,引她往自己肩上靠了靠,轻拍后背,安抚着她。
然后,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