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这种寻常药材,沙岭堡的那位驻堡医师,多半也是会这门手艺的。
李煜理清了思绪,也是松了口气。
从零到一,是开天辟地。
从一到百,不过是拾人牙慧。
二者之间的差距,好比是萤火与皓月,星辉较之于日月。
......
“既然如此......”李煜摆了摆手,神色恢复了镇静,“我这里确实是无事了,你们就先自行去忙吧。”
失了面子的他,现在亟需一个人静静,心中原本的打算,也需要再做调整。
“喏!”二人虽是陪着少爷白跑一趟,却也没什么情绪,只是抱拳告退。
为仆的,又怎可因这点小事,去诟病主家。
此为不忠,人伦大忌也。
李如显和李顺并肩走在小巷,脚步声空寂回荡。
“阿顺,”沉默了许久,还是李如显先开了口,“少爷今儿个,实在是有些怪。”
大概是李煜平常表现得总是太有主意,也太镇定。
今日他的失态,反倒是让人意料不及。
李顺脚步不停,沉吟几瞬,开口道,“莫忘了,家主其实还是年少贪玩的年纪。”
他提起了自己的过往,“谁年少时没有过些异想天开的念头?”
“我记得少时,还曾痴迷于搜集鸟羽,妄想着能扎出一双翅膀,像鹰隼一样翱翔天际。”
花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。
如今回首再提当年荒唐,李顺也只会一笑了之。
这或许,就是每个人成长所必经的阶段。
回首去看,少爷只是正走在他们的来时路上。
“这样啊......”白发老翁的脚步顿了顿,停了下来,也不再深究。
他脸上的褶子因愁绪而拧成一团,浑浊的眼眸失神地望着前方,“老爷才去了不到两年,这时间过的,可真难熬。”
先是少爷颅首伤重,再是朝廷的东征调度,现在又是死尸乍起。
在李如显退居二线,守库颐养天年的近六载中,自先百户身死在那次北虏入秋寇边的战事之后,也就数今年的辽东形势最是混乱不堪。
他本以为自己这把老骨头会在库房里安然终老,却没想到,还有须发皆白,再被启用着甲的一日。
李顺的脚步顿住了,声音低沉了下去,“显叔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