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才刚过了后半夜,再过些时候,晨光就该升了。
门外兵卒见礼,急促禀报,“镇守老爷,城内乱了!”
张贯忠斥责道,“慌什么,他们不是出兵去镇压了吗,关咱家何事?!”
这个他们,指的便是抚远卫城的武官们。
来人急促解释,“镇守老爷,不是外城,是内城,是咱们的卫城!!”
“您仔细听......外面喊叫声越发杂乱靠近,伍长派我来请示,镇守老爷得早做决断呐!”
镇守太监张贯忠停下动作,站在屋外果真是听到那些时断时续的莫名嘶吼和喊杀。
然后,他便沉默了起来。
良久,他才开口道,声音里再无半分困顿之意,“既如此,待咱家着衣,你且回禀刘伍长,把匠院给咱家围瓷实喽!”
“一个......都不能放跑了!”
“喏!”得到命令的兵卒,反身跑回前院。
不多时,举着火把的一伍兵卒披了甲,持刀便堵了府衙里头匠院的院门。
除了火把‘噼啪’的燃烧响动,就只剩下沉默。
一直到镇守太监张贯忠,在一个小太监打着的灯笼引路下,来到了匠院外。
两个太监,五个兵士,双方相顾无言。
“乱党入城了?”
“进了。”
“嗯,咱家知道了。”
短短几句,双方就没了心思继续闲话下去。
作为兵仗司衙门的人,他们最清楚不过,即便城破,他们也还有一事要做。
他们这些人,亦是国之重器的最后保密底线。
做了,死一人。
不做,牵连九族......是在场所有人的九族。
如此关头,张贯忠也懒得再压着嗓子说话,尖细的声音响起,“刘伍长,该怎么做,不用咱家教你吧?”
刘姓伍长披着全甲,面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。
“呼——”他长吁一口气。
“卑职知晓!”这句话吐出,刘姓伍长已然褪去了所有迟疑,眼眸里只剩冷冽。
为了保全青州的家小,他们这队外调兵卒,是该履行朝廷赋予的最后使命了。
“杀!一个不留!”
刘姓伍长转身,持着腰刀,便领队入院。
其余兵士也一个个跟上,手中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