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煜昨日傍晚,就近寻了几处宅院,却是人生地不熟,想要找到所谓的东市‘张宅’着实费劲。
那些尸鬼,倒也不全是摆设。
现在有张刍引路,他自己的家,又哪里会寻不到呢。
双方之合流,既是同行交流信息。
也是因为此刻目标一致,皆是张刍家的私宅。
......
“说实在的,我倒是真没想到,会与张兄今日这般光景下陡然重逢。”李煜走在阵中感慨道。
一个常年混迹官场的武官,果然还是有些真本事傍身。
张承志倚着这些许白首兵卒,还能突出卫城,足可见一斑。
尸鬼面前,可没有尊老敬老一说。
老卒即便披甲,可他们消退的体能和气力,都不是只靠装备能弥补的。
经验固然重要,但拳怕少壮,终是一支弱旅。
张承志虽并行于侧,却隐隐落后半步,闻言有些出神,忆起那时过家门而不敢入的哀凉之意,仍记忆犹新。
“不瞒李大人,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段时日恍如大梦,侥幸至极。”
“此刻想来,梦醒的代价,着实太大了些......”他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郁气。
其实,如果可以的话,他多希望这场大乱,就是一场梦!
他因此失去的,可远比此刻抓住的要多得多。
内宅家眷自必不说,身边的大半亲卫稀里糊涂的殁于城内,其众昔日音容犹在,每每思之,都懊悔不已。
“苦后露甘,那一丝丝甜意,终是不愿放手,这才让我下了决心。”张承志的声音中,有些许的释然。
“哦?”李煜稍稍侧首,隐晦的看了一眼,脚步不停,“不知,张兄有何打算,可否说来听听?”
张承志沉默片刻,似乎在组织语言,最终坦然道,“自无不可。”
“趁此良机,我也不妨与李大人说些交心的话。”
李煜脚步轻缓少许,“张兄请讲,我自洗耳恭听。”
“大人想迁占卫城,我是知道的。”张承志口中吐露。
当然,这也根本算不得秘密。
毕竟李煜也没有藏着掖着。
若是最初,李煜率人顺道在城墙箭楼救下他们四人,还能用搭救亲族来开脱。
如今再看,李煜往复来抚远县,难道还能是为了救苦救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