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模糊的空腔。
下半身竟是被银钱淹没其中,看不见踪影。
......
有道是‘三年清县令,十万雪花银。’
这花钱买官之人,图的往往不是功名当头,而是个利字为先。
不捞回举荐捐官的资费,这官当了也是白当。
抚远县令高启,就是这么个人。
要不然在他治下,也不会存在赵氏还有高氏之类的那么多商家大户,且光明正大的聚居在城中最繁闹的衙前坊。
更是敢于在官家的眼皮底下去塞外走私交易。
其中,都离不开县令高启的串通遮掩。
说到底,譬如这本县高氏,其实就是县令高启上任后,特意从家乡迁来的旁支亲戚,在治下从商帮他赚取银钱来的。
这也是官商勾结的套路中,再常见普通不过的一环,培植亲邻。
尸乱当夜,城内混乱不休,嘈杂不止。
身为县令,高启没有与县尉一同出去平乱的胆气和义务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只是这大顺官场万千县令里,一个平平无奇的......贪官。
贪官拿钱办事的优点他或许没有,但贪官的普遍特点,他倒是齐全。
这样的人在危难面前,皆以利为先,以自身安危为先,实在是再正常不过。
不过为官多年,高启最基本的定力还是有的。
当官,哪怕是个贪官、庸官,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好的。
然,人算不如天算。
尸乱当夜,他本是彻夜在中庭内堂里头等县尉的消息。
若是好消息,自然算是坐镇有功。
若是坏消息,届时再逃也不迟。
不管怎么说,抚远县内有卫城驻军,若大事不妙,他大可从后门一跑了之,径直去卫城躲避。
县衙内经过了从初时的押还乱民人犯,再到伤者尸化。
到第二日,这尸疫就彻底在县衙内传遍了。
县尉所率男仆与衙役迟迟不归,衙内不是女眷,便是只能提剑瞎砍的文弱吏员。
他们根本无力抗衡这突如其来的尸鬼。
好在县令居所的三进院落,在县衙最东侧,毗邻后院。
是故,县令高启由此得到了一定的反应时间,在意外受伤染疫后,他好歹还有捂着伤口仓皇逃窜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