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太多体力,这会儿又怎么能跑得过鬼。规则上说碰到就算被抓,连个反抗的机会都不给,完全没有空子可以钻。怎么办,陆汐音边跑边想,纯跑肯定不行,谈呢?她回头看了一眼,那鬼几乎就要触碰到她了,面容却依然隐在黑雾里看不清。先甭说听不听得懂人话能不能谈,就这个距离,突然停下指定会撞上。前面是楼梯,于是于卓松往下屠北升往上,陆汐音依然顺着楼道跑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条路最直,鬼选择继续追陆汐音,陆汐音也确实没两个男生体力好,所以才没去跑楼梯,也就这么被鬼追上盯着不放。再往前就到楼道尽头了,那扇窗户在陆汐音的视线里颠簸,三楼跳下去问题应该不大,她人是清醒的能调整姿势,更何况还有树,就这么办吧。
不对,时间不够。窗户是关着的,还要开窗户呢。
可确实没办法了,几秒的功夫陆汐音已经到了窗前,没路了。也不敢往后看,赶紧开窗户,上窗台往出迈,一气呵成,出乎意料的,鬼并没跟上。人在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时往往是注意不到周围的,所以在陆汐音已经在往外倒的瞬间,她才看到一把倒在窗户前的椅子,转身的鬼,和远处还保持着扔出东西姿势的唱倾澜。
唱倾澜扔出椅子砸了鬼,转移了鬼的注意力。老套但屡试不爽的一招。
事实证明,笑声真的很有感染力,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,唱倾澜也还是有点想笑。
但笑归笑,唱倾澜也不可能真就在那看笑话,不是不信他们,只是能帮就帮呗,多一个人还多一份力呢。独孤诗婉没有拦她,虽然在她抄椅子的时候挣扎了一下,最终也只是看着她跑出去。
何必呢,唱倾澜也是陆汐音也是自己也一样,都何必呢。
独孤诗婉直觉今日她欲劝唱倾澜恰似昨日唱倾澜欲劝自己,已知分明逃不开个徒劳无功的下场,便就放任了。当时自己当局者迷,如今虽也算不得什么旁观者,却竟也多少“清”了些,而后便是满心一个“不值得”,又因着点自己的“案底”决计说不出口,终是不上不下的卡在咽喉,不知不觉间也当了一回纵容者。
被纵容者再纵容他人,如此循环往复,是不会有尽头的。他们如此任性,又相互成全,念着能一同创造个理想国出来;他们的空中花园由交错的钢筋筑牢地面,又如何得见其下脆弱的支撑。有朝一日,其中某位纵容者不再纵容,承重的支点不再稳定,一切坍塌,又当如何是好。当时所有人都心存侥幸,可终有一日、终有一日…又当如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