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胶囊的地方已经是人挤着人了,嘈杂得如一锅轰隆隆的沸水。
哦,看,还有个随时准备记录感人时刻的摄影师。
听清水姑母说,里面埋着一箱子的信,都是当时的高三学生写的,学校布置给他们的主题是“写给二十二年后的自己的一封信”。
那些毕业后重聚在此的人、那些已忘记初心的人、那些在社会里沉沉浮浮的人,他们是否又在真心实意地怀恋着这张温床呢?
他们的年纪已来到四十,十八年甚至不占阅历里的二分之一。回忆要么褪色,要么被加工,把好的加工得更虚假,把坏的加工得更无望。
突然,人群的噪音从里到外逐渐减小。
现场并没有全然的静,但那些高谈阔论已变为窃窃私语。
寒山无崎低着的眸抬起。
前头的人无言地望着西装革履者的第一铲落进湿软的土地里,后头的人或想从缝隙里去看,或使劲踮起了脚尖。
开始了。
“嗤!”
铲起混杂着石子与雪渣的泥。
“嗤!”
铲起湿润的土。
一铲一铲,堆出一座冷冷的小山。
“嘣!”
乍然,铲子碰到了什么硬物。是叩开某扇门的声音。
……
脏兮兮的大箱子被打开,一叠叠边角泛黄的信件被分发到了当年的班主任手中。
人群移动起来,朝礼堂涌去,那边还有一批人等着。
“五组的过来这!”
“四组这边。”
“……”
礼堂里人山人海,暖气开得过分足。
空气很闭塞,但寒山无崎还是没有摘下口罩。
他灵活而轻巧地穿行于人流之中,没和任何人的肩膀碰上,他就仿佛一块天然挡在那里的顽石,人群的潮流自此主动地分开来。
“三年四组,学号一号,阿部……”
他们拿到信,就迫不及待地拆开,面带感慨地阅读着,或看到了什么令人欢愉的内容,与周围人攀谈起来。
“三年四组,学号二十七号,寒山柳吉。”
寒山无崎听见了父亲的名字,于是走上前去。
父亲的高中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子,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鸟泽制服的男生在做登记。
男生抬头,看到了寒山无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