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又开始了。”终于有人轻声说。
“是啊,”另一人微笑,“这一次,轮到他去种光了。”
多年后,那位少年已成为白发苍苍的老者,行走于偏远山村,为贫病者送药疗伤。他从不自称医者,也不求回报,只在离开时留下一粒种子,附言:“种下它,不必多想,只要记得??你还活着,真好。”
人们问他叫什么名字。
他总是笑着摇头:“我忘了。但我知道,有人曾把光给了我。”
而在宇宙尽头,虚无之渊的绿芽已然长成一棵参天巨树,枝叶伸展至星河边缘,根系贯穿黑暗。它不再被称为“深渊之物”,而是被天机阁尊称为“共情之树”。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段人间记忆,每一次摇曳,都会向宇宙播撒一段温和波动。
某日,一颗流浪星辰途经此地,被波动触及,忽然改变了轨道,坠入一颗濒死星球。它没有毁灭世界,反而点燃地核,唤醒沉睡的生命基因。亿万年后,那颗星球上诞生了第一个智慧种族,他们的语言中,第一个词汇不是“我”,而是“我们”。
共情之树轻轻摆动,仿佛在笑。
风起处,遥远的人间,童谣依旧飘荡:
> “我不怕风雨狂,
> 因为手中有光;
> 我不问天地长,
> 只愿脚下土壤,
> 能开出一朵花香。”
奇草静立,银光流转。
它知道,这场漫长的告别,其实从未结束。
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,光就不会熄灭。
因为只要还有人心跳,希望就会重生。
因为无敌的从来不是神通,而是那一次次在绝望中,仍然选择说“我还在”的普通人。
雪停了。
阳光穿过云层,落在奇草尖端,那一滴久悬未落的露珠,终于轻轻坠下,渗入泥土。
春天,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