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此生最大执念,并非斩魔除恶,而是亲眼见证??
> 一个曾满手血腥的人,能否真心说出‘对不起’三个字。
> 今见三百二十七人跪于碑林前痛哭悔过,其中十一人终得原宥。
> 我心足矣。”
下葬那日,没有法事,无香火,无人披麻戴孝。只有林拾将一株悯光草种在他坟头,苏禾放上一杯温茶,青丘点燃灯笼绕墓三圈,而周幽幽则坐在墓旁,低声唱了一首童谣??那是她在九厄试炼中,曾听见一位母亲哄睡孩子时哼过的调子。
风吹过,草叶微颤,仿佛他也笑了。
如今,站在广场上的,是新一代的守护者。
他们没有惊世修为,不曾屠神斩仙,甚至从未离开过明心墟一步。但他们记得每一个前来求助者的姓名,知道哪家的孩子怕黑,哪家老人每逢雨夜就会梦见亡妻。他们在医馆熬药时多加一味安神草,在学堂放学后陪孤独孩童走一段回家的路。
这就是新的道统。
不是以力压人,不是以律束魂,而是以“看见”唤醒“存在”。
当夕阳西沉,众人围坐于奇草四周,开始分享过去一年中最令自己心动的瞬间。
一位老农说:“去年冬天,我家牛死了。我以为我会撑不住,结果隔壁张婶悄悄送来一篮红薯,什么也没说。我就坐在门槛上,啃着热乎乎的薯肉,突然觉得……我还活着,真好。”
一名少年低头道:“我娘走之前骂我懒、不成器。我当时顶嘴跑了。但她最后一口气,还在喊我的乳名。现在我每天早上起床,都会对着镜子喊一遍那个名字。我想让她知道,我听见了。”
苏禾轻声道:“我梦见叶爷爷回来了。他没说话,就站在我种苗的田边,看着我。醒来时,枕头湿了一片。但那天,我第一次觉得,悲伤也可以很暖。”
一圈又一圈,声音或哽咽,或平静,或颤抖,却无一虚假。
直到最后,轮到那个曾在伪初心堂被剜去泪腺的男子。他如今靠手语交流,由静语堂弟子代为翻译。
他说:“我一直以为,没了眼泪,我就不再是人。可去年春天,有个小女孩牵着我的手,带我去看了新开的花。她指着一朵粉色的,用手比划说:‘你看,它像不像在笑?’那一刻,我胸口猛地一疼,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。我没有哭,但我感觉……心活了。”
全场寂静。
风停了,钟也不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