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滚到了张白白的脚边。
里面红如鲜血的葡萄酒流淌在地面上,却冒出的滋滋的白烟,腐蚀了一大片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,以及张白白的高跟鞋尖。
液体还在继续腐蚀下去,张白白觉察到脚指头传来刺痛。
但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视线注视着自己的鞋尖,不敢抬头。
房间里的光线十分灰暗,除了桌面上那盏复古的台灯,所有的光线都像是被两侧墨绿色的墙壁吸了进去。
周围隐约呈现一些人形的黑色阴影,每个都在2米以上,如雕塑般屹立,连轻微的呼吸起伏都没有。它们静静地围在四周,好像墙体的一部分。
血腥的气味蔓延开。
车厢内唯一坐着的男人从胸前拿出绸缎手帕摊开,手帕散发出微弱的香味,清淡的味道却蛮横不讲理的压制住了血的气息。
空气分子就像车厢里一众抬不起头的求生者,不敢越界。
男人的视线扫视一圈,落在了张白白身上。
随着他视线的移动,无数道目光几乎化为实质性的重量压在她的头顶,张白白努力的挺直腰背。
她今天看上去和这节特殊的车厢完美契合,灰色高级的职业西装,高跟鞋比想象中的还要舒服,不会磨脚,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刚刚好。
房间里温暖如春,即便穿着轻薄的西装也不会感到寒冷。
但除了坐着的那个男人,不会有人感到舒服。所有人如坠冰窖般僵硬着身体,尤其是地上躺着的那些人。
地上的尸体围绕成了一圈,信徒般将座椅上的男人簇拥在最中间。
男人用奢侈的绸缎手帕擦干净指尖的灰尘,他指了指地面的银质酒杯,嗓音亲切又和蔼。
“亲爱的,能帮我把它捡起来吗?”
张白白双手交叠,按住颤动的指尖。
……
事情要从一小时前说起。